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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乡愁】
作者:叶剑波(吉林省诗词学会副会长)
岁末年关,乡愁弥漫,在外的游子心里总会泛起丝丝涟漪。
唐朝诗人杜甫在《和裴迪登蜀州东亭送客逢早梅相忆见寄》里写道:幸不折来伤岁暮,若为看去乱乡愁。一枝梅花,就使杜甫乡愁纷乱。
多年远别故乡的长白山人,乡愁是五颜六色的。是火红的灯笼,是洁白的冰雪,更是乡间欢腾的二人转。回忆起小时候,我们穿棉衣戴棉帽,裹得严严实实,在坡野上滑冰,在冰面上抽陀螺……玩得欢时,连午饭都顾不得了。
撕纸作品 翟天麟创作
早年,进了腊月,长白山里人就开始忙活起来,磨黄米,煮红小豆,蒸黏豆包,烙黏火烧。黏火烧是东北人的吃食,腊月里烙黏火烧是长白山里的民俗。如今,来长白山旅游的人总要跃跃欲试,有模有样地学做烙黏火烧。不过,打眼一看,差别却不小。南方人烙的,小巧精致,玲珑好看;本地人烙的,厚大许多,形状不一。在物资匮乏的过去,吃上一口黏火烧,心里能忆上一整年。
在广袤的东北,特别是长白山里,还有一种专在冬天吃的水果,叫冻梨,又叫冻秋梨。年夜饭前,把结实乌亮的冻梨放进清冽的冷水里,泡了化冻。这种化冻,长白山里人叫作“缓”,不读“缓慢”的“缓”,读阴平声。缓好了,梨外会结一层晶莹透明的冰壳,碎了冰壳,捧在手心,大鱼大肉大碗酒之后嘬上一口,酸甜清爽,上沁脑门儿,凉彻肺腑。
年夜饭的餐桌上必有鸡。在长白山,这道菜的主角却是蘑菇,尤其以榛蘑为佳。长白山里,各种山菜,各种野果,各种蘑菇。高山不语,馈赠着山里的百姓。早年,这种蘑菇稀少,过季就没了,山里采了来,舍不得吃,晒干了,珍藏起来,留着过年炖鸡吃。再添一把粉条,那味道就更好了,多少孩子不抢碗里的鸡肉,却抢蘑菇吃……现在,林下经济越做越活,从前“靠山吃山”的人们守着长白山这座“绿色银行”,养山富山,日子越过越美。
长白山下赶大集,松花江上过大年。你听,那远山仿佛在呼唤。回家吧,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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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日报》(2025年01月25日 0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