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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锐评】
作者:何美(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博士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今年民族电影创作连添佳作:根据时代楷模拉齐尼·巴依卡一家三代为国戍边的先进事迹改编而成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以朴实真挚的影像再现拉齐尼为救落入冰窟的儿童英勇牺牲的感人事迹,很多观众感慨“拉齐尼才是值得我们去追的星”;根据“三千孤儿入内蒙”真实历史事件改编的《海的尽头是草原》,讲述一对兄妹在不同时空下踏上寻亲之旅,催化出一段悲欢离合故事,成就一段民族团结佳话的过程,在电影市场获得好口碑。民族电影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主要归因于多年来电影创作理念更新,编导演新力量涌现,摄制技术日益提高,运作机制不断完善。梳理总结成功经验,能够助力民族电影常拍常新,佳作迭出,更好地服务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大局。
中华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而民族电影用真挚的情感充盈着石榴的果实,用坚定的信念滋养着石榴的根脉。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山间铃响马帮来》《五朵金花》《刘三姐》《阿诗玛》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盗马贼》《黑骏马》,再到新世纪以来的《买买提的2008》《十八洞村》《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民族电影创作以歌舞、喜剧、悬疑等多种类型展现不同民族独特的风土人情和积极的精神风貌,从历史、文化等层面拓展民族文化的格局,挖掘影像的民族文化学与人类学价值。尤其是近十年,随着中国电影产业的高速发展,民族电影在观照现实生活、描摹时代发展、突破表现形式等方面作出了与时俱进的创新尝试。
这种创新首先表现在主题立意上。新中国成立之初的几十年,民族电影侧重于表现在党的领导下,少数民族推翻阶级压迫,实现民族解放,齐心协力建设新中国的故事。进入21世纪,民族电影一方面延续着以往的主题表达,表现少数民族同胞在新时代背景下的生活变迁和精神面貌,另一方面将乡村振兴、生态文明等时代新课题、新实践、新现象当成创作的素材富矿,不断探索少数民族与新征程的连接点,从体现少数民族地区的创业致富、环境保护、非遗保护与传承等故事入手,回应火热的时代进程和宏阔的社会发展。例如,《买买提的2008》《抢花炮》等展现新疆维吾尔族和粤北壮族火热的文化生活;《远去的牧歌》讲述哈萨克族牧民由转场到定居、向现代文明进发的历史变革;《十八洞村》《秀美人生》分别讲述苗族和壮族同胞努力改变生存环境的故事;《真爱》里的维吾尔族母亲为6个民族的19个孩子撑起温暖的家,共同奔向美好生活;《歌声的翅膀》表现3个不同民族的青年音乐人追求音乐梦想,踏上采风之旅、深入现实生活的故事。将民族叙事与党的领导下各族同胞团结友爱、守望相助、一同投身祖国现代化建设的时代主题相融合,使民族和国家的命运同频共振,赋予了民族电影更加宏阔的创作视野和更加积极的现实意义。
创新也体现在艺术表达上。近年涌现的民族电影多将背景设置在具有鲜明的地域或文化特色的空间中,采用具有较高辨识度的“草原叙事”“高原叙事”“沙漠叙事”“山寨叙事”等风格,对美丽景观、风土人情进行艺术呈现,再加上素人表演、少数民族语言对白、歌谣舞蹈等视听元素,使民族电影获得了本真自然的审美韵味,更容易让观众在银幕讲述中获得身份和价值认同。比如,《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阳光照耀塔什库尔干》都拍摄于帕米尔高原,茫茫雪原、苍凉高山的震撼影像搭配演员质朴无华的表演,将民族团结、爱国护边的主题烘托得更加动人心弦。还有《十八洞村》开篇以大山深处、公鸡打鸣、梯田等空镜头展现湘西苗族风情;《第一次的离别》采取儿童视角与诗意现实主义拍摄手法展现新疆风貌。从各美其美到美美与共,这些具有鲜明艺术风格的作品,在丰富中国电影美学形态的同时,形成了异品同韵的审美特征。
除了电影人的努力,民族电影的创新发展还得益于政府扶持和社会关注。近年来,各界采取增办少数民族文学艺术刊物、成立研究机构、举行研讨会和培训班等多种手段助力民族电影发展。北京国际电影节开设北京民族电影展单元,集中展映民族电影。中国电影家协会成立民族电影工作委员会,举办金鸡百花电影节民族电影展映。国家民委、中国作协启动中国少数民族电影工程,完成电影《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等。总而言之,近年来民族电影创作稳扎历史根基、深挖文化底蕴、发掘时代特质,彰显独特的艺术思想价值。历史经验、理论之光照耀现实探索,随着中国电影高质量发展的深入推进,以及国家对民族电影扶持力度不断加大,民族电影的花儿更加娇艳动人,成为中国电影艺术百花园中的亮丽风景。
《光明日报》( 2022年11月20日 1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