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宁刚 王刚(西安财经学院教师、陕西文学院签约作家)
习近平主席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演讲中说道:“中国老一辈革命家深受俄罗斯文化影响,我们这一代人也读了很多俄罗斯文学的经典作品。我年轻时就读过普希金、莱蒙托夫、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契诃夫等文学巨匠的作品,让我感受到俄罗斯文学的魅力。”
《契诃夫小说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资料图片
契诃夫生于俄国社会发生重大改革前夕的1860年。1861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推行了废除农奴制的改革,俄国由此走上资本主义发展的道路,也进入了社会的剧变期。1884年,24岁的契诃夫从莫斯科大学医学系毕业后,一边从医一边开始文学创作。他所有的创作都是面对现实的。正如他在给阿·苏瓦林的信中所说:“有些作家,依照各自的着眼点,各有切近的目的:农奴的解放、祖国的解放……有些作家,却有遥远的目的:上帝、不朽、人类的幸福,等等。他们当中最好的作家,都是现实主义的,画出生活的本来面目。然而,因为每一行文字都一面渗透蓬勃的生气,一面渗透目的的感觉,会叫你不仅领会了生活的本来面目,也领会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才对,这样才迷住了你。”
在契诃夫看来,当时最好的作家,不仅是现实主义的,能叫读者看到“生活的本来面目”,同时也是寄予了作家或美好,或善意的生活信念的,只有这样的文字,才能同时让读者领会到“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并因此而更加吸引人,给人以心灵的愉悦、精神的启迪。
从24岁大学毕业到44岁病逝,契诃夫一生的写作时间只有20年。然而,在短短的20年里,他创作了数量可观的短篇小说,笔触所及,几乎囊括了社会的各色人物——孩童、青年男女、中年人、老人,手工业者、小公务员、病人、医生、工人、农夫……小说的叙述口吻,或严肃,或幽默,或讽刺,或悲悯……其所达到的艺术成就和精神高度,让下到普罗大众的一般读者、上到托尔斯泰这样的大文豪,都喜欢赞叹,至今被全世界的人们反复阅读,奉为经典。
除了小说之外,他还创作了包括《樱桃园》在内的多部经典戏剧、纪实性作品《萨哈林岛——旅行札记》,同时,留给了世人堪称浩瀚的“手记”和书信。
1890年,30岁的契诃夫决定去萨哈林(即库页岛),虽然他那时已经常常咳嗽,有了肺病的前兆。当时的萨哈林,是沙俄流放犯人的地方,恶名远播,更因其常年苦寒,令人生畏。契诃夫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充分准备后的结果。动身前,他翻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甚至想到可能遭遇的不测,提前写好了遗嘱。
为什么契诃夫要去遥远的萨哈林呢?是为了更深切地了解远东特殊人群的真实生活。同时,对于契诃夫,那也是一次“朝圣之旅”。一个真诚、虔敬的作家,通过深入艰苦的一线来了解底层民众的疾苦,不仅可以获得第一手的写作资料,收获一份宝贵的人生经历,更是一种精神的洗礼。
契诃夫以“朝圣者的赤诚坚忍,历经磨难抵达库页岛”,再以“伟大作家的执着于洞察,逐屯逐户,完成了尽可能详备的考察”,最终完成了《萨哈林岛——旅行札记》这部纪实性的作品。正如论者所说,“它不是小说,却随处可见摹写人物的温情,可见勾画场景的细腻笔触,随处可感知作者的深邃目力和博大情怀”。在这次旅行和实地考察之后,除了写下纪实性的《萨哈林岛——旅行札记》,契诃夫陆续写下了《在流放中》《第六病室》等小说名作。
2016年11月30日,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精神。任何一个时代的经典文艺作品,都是那个时代社会生活和精神的写照,都具有那个时代的烙印和特征。任何一个时代的文艺,只有同国家和民族紧紧维系、休戚与共,才能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习近平总书记还引用鲁迅先生的话说:“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契诃夫的作品正是他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活和精神的写照”。它们不仅“具有那个时代的烙印和特征”,是那个时代的国民精神的“火光”,也引导着“国民精神的前途”,光照了全世界人民,成为全人类的精神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