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因当时的民族冲突而产生过不少抗战英雄,他们立马横刀,为那时的民族矛盾而冲锋陷阵,名垂青史。然而在民族不断融合的大进程背景下,令历史感激至今的,是那些为民族交流、为促进交融而做出了和平贡献的人物,他们那些举止平和、化成天下的沟通方法,润物细无声地惠及了各族人民、惠及到千年之后的今天。
靠刀剑厮杀都难以解决的纷争,也许靠一条丝绸之路、一段茶马古道、一次成功的联姻,就缓解了血光之灾的态势,就软化了血脉贲张的敌视。用和平团结民族,比用武力征服民族,更为英雄。
让生活在这个国土上的各族人民更加幸福安康,这才是一个国家存在的根本目的,所以中国的儒家信奉:“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这是出自《大学》中的话,儒家文化认为,没有人的存在,何来土的必要?疆域,是为护民而存在。
正如《荀子》中所说:“民齐者强,民不齐者弱。”人民齐心协力就强大,人民不齐心就弱小。所以,对民众的共同爱护、和平守护,是历代政府的治国之要;而每个国民的爱国之情,就体现为与各民族友好相处的同胞之情。
因此,爱护同胞手足,守护民族团结,就是爱护国家安定,就是守护家园兴旺。
(三)文化之爱
中华民族有着三道万里长城,这三重意义上的长城,共同护卫着我们国家的久存:
第一道,是那座实体的、肉眼可见的、由一块块青砖砌成的万里长城,它在中国古代守护着疆土的完整; 第二道,是由中华民族血肉之躯筑成的万里长城,每当我们国家到了危难时刻,这道长城就凸显出来,众志成城,民族之魂守卫着家国和人民闯过灾难、自强不息; 第三道万里长城,就是由方块字累积而成的、由中国文化构建出的不朽长城,这道文化长城,虽无形却无处不在,虽古老却历久弥新,守护着中华文明五千年从未中断。
诞生于两河流域的古巴比伦、诞生于尼罗河畔的古埃及、诞生于恒河流域的古印度,都曾拥有辉煌的古文明,然而却在历史进程里逐渐式微而中绝,与之相比,只有中华文明屹立至今,从未倒塌。
中国的文化史并非是一帆风顺、太平无事的,相反,少数民族建立起的中央王朝,都极大地冲击了以汉民族为主体的华夏文明。汉人之所以曾异常激烈地反对元朝、清朝入主中原,最主要的心理原因,就是恐惧文化的变异,而在其他汉民族王朝新兴建立时,却没有激起民众的极大对抗。然而,正如我们前面谈到的民族融合,朝代政权的更迭、民族文化的冲突,在中华文明的成熟、圆融、包容、博大的特性面前,渐渐彼此吸收和同化。
不同文化碰撞时,新鲜血液的注入,使汉民族原有的文化更鲜活、更具生命力,没有成为一潭死水、封闭僵化;而少数民族的政治思想又在文化角力中逐渐认同、接受、臣服于汉文化。本来是汉民族被少数民族的武力征服,最后少数民族却被汉民族的文化所征服,文化以春风化雨的韧性,战胜了疾风暴雨的武力。因此,坚守主体思想又吸收异族成分的中国文化,一路坎坷又一路壮大,最终发展为守护着中华民族完整性、独立性和丰富性的文化万里长城。
朝代会变迁、历史会发展、时代会前行、制度会改变,但是在潮起潮落中始终不断流的文化,才是一个民族经久不衰、生生不息的根本保障,也是一个国家独具特色、屹立世界的精魂所在。倘若抛弃了自身的文化,人人都是亡国之徒,丧失了民族赖以生存的精神家园,这才是最为可怕的流离失所。
如果说古人的爱国观,更主要表现为对有形疆土的重视,那么在当今、在未来、在“地球村”的全球视野下,我们当代人的爱国观,更多是表现在无形层面,更重要的,是去爱护国家的民族文化、传统价值和国际影响。
而我们对民族文化的坚守,又绝不是要一味排外的,中国文化的兼容并蓄,就决定了它能包容中外而又不失自我;对中国文化的坚守,也并不是一味复古的,历史不能倒退,这是客观规律,我们今天的文化形态就是时代的选择,不能只求摹古而不谈创新、固步自封。
所以我们今天要做的,就是成为一个具有中国传统文化修养的现代公民:立足当代,不忘过去,传承昨天,面向明天,多元文化并存而独具中国特色——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一份“守土有责”,守文化的根基不断、守精神的土壤不灭,用我们个体的文化修养,构筑中国文化这道万里长城的绵延不绝。
陆游曾有一句诗说“位卑未敢忘忧国”,忧国就是爱国,爱我们的疆土完整、爱我们的民族团结、爱我们的文化精神,这既是公民责任,更是历史担当。守土有责,守住家国的土,守住人民的心,守住民族的魂。(文/曹雅欣)